文/陶陛

秀云/口述

我真是服了，有点臭钱就到处摆架子，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啦。

我是穷苦出身，深知钱来之不易，所以平日里我都是和老伴紧衣缩食，为得就是等我老了不给孩子添麻烦。

可在我五十五岁生日当天，我小女儿一家从外地赶回来说要大办生日宴，怎么劝阻都不听。

大女儿离我近，她自己带着孩子回来的。

大女儿一进屋小女儿就问她大姐：我姐夫咋没来呢，咱妈可是过生日，怎么可以少了他。

小姨子开姐夫的玩笑，在农村属于常态化，最正常不过的事情。

还没等大女儿回答，大外孙抢过话说：我爸去工地干活了，来不了。

小女儿一把拉过孩子，给她家那口子一个眼神，小女婿心领神会拿出一个大礼盒包装玩具递了过去。

孩子刚伸手要接玩具，大女儿紧忙咳嗽两声，孩子便转头看向大女儿。

大女儿闭眼摇头，孩子叹气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，并跑到我身后，我知道孩子此时没脸了，这是躲呢。

小女儿接过玩具追着孩子：小姨给的，看你妈干嘛啊。

孩子一溜烟跑到了外面。

小女儿直起身板看向她姐：姐，咱俩今天去县城饭店给咱妈过生日吧，顺便把三姨和老舅他们也叫上一起热闹。

我立刻上前阻止：我可不去，我才多大岁数啊，过啥生日啊。

老伴估计也是听不下去了，起身道：就在家过，上什么饭店。

小女儿怕她父亲，因为平时我老伴不愿多说话，还愿板着脸，所以孩子们都怕他。

小女儿见饭店去不成了，就跑到她家那口子旁两人嘀咕啥我也没听。

大女儿抢过围巾帮我做饭，我们就去外屋地，我老伴说他烧火。

一个多小时功夫，八个菜就上了饭桌，我和老伴先进的屋，大女儿收拾灶台。

人齐了就准备开饭，还没等我动筷时，小女儿就开始上手了，不间断往她家那口子碗里夹菜：这个好吃，还有这个都是我妈的拿手菜。

大女儿挺直身板，静等我发话，这时我老伴给我使了个眼色，我动筷夹菜：快吃吧，都饿了吧。

刚吃了几口菜，小女儿捅咕她家那口子，小女婿拿出半沓钱：妈，生日快乐。

大女儿见状也从兜里拿出二百块钱：妈，来得急啥也没给你买。

小女儿站起身往里屋跑，拎着几个高档礼盒袋：农村有啥买的呀，你看看我都给咱爸妈买的，全是好衣服，贵着呢。

我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，直接把桌子掀了，怒骂小女儿：你是回来给我过生日还是添堵的。

小女儿一听就急眼了，哭鸡鸟嚎的跑到了外面，老伴长叹气：这是干嘛呢。

片刻小女儿就进了屋，拉着她家那口子就说：赶快走，没见这是撵咱们呢吗？

临走时小女儿还说了一句：你就偏袒你大女儿吧，她啥都是对的，啥都是好的，我啥啥都是错的。

我怎么会偏袒谁，手心手背都是肉，我只是希望她们能明白，在老人眼中，钱多钱少不重要，平日里多陪我比啥都强。

当然更想让小女儿明白，做人别忘了初心，没人可以一直富，她大姐也不会一直穷。

她们都走了，我谁也没挽留，我就是地道的农家妇女，一年到头去县城的次数都屈指可数。

逢年过节都是去农村大集买东西，集市上东西便宜又实惠，农村所用的应有尽有。

可不像城里，卖的东西除了美观、价高一无是处。

小女儿时常嘲笑我，说我是小农意识。

小农意识咋了，咋又没偷没抢，挣的都是血汗钱，花着舒坦。

小女儿聪明伶俐，长得也俊俏，像她爹，大女儿憨厚老实像我。

所以，我见不得大女儿挨欺负，我就得治治她，没大没小的，在城里待几年不知道自己是谁了。

你们说我做的对不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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